第056章 第 5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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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6章 第 56 章
夜紅月並沒有問歲白, 他有沒有聽到自己方才跟袁察的談話。
他方才的回答，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。
成年人，就是要擅長假裝無事發生。
反正也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。
這就是背靠大佬的自信！
她將手搭在歲白的手上, 蹬了一腳窗戶, 躍出房間。
忽感不對：“我為什麽要從窗戶出來？”
為啥不走門？
歲白：“因為那樣沒有偷偷摸摸的感覺？”
她：“我們為什麽要偷偷摸摸？”
近嵐：“好問題。”
夜紅月這才註意到旁邊還有一位大佬在, 她咳嗽一聲，迅速恢覆禮貌低調的狀態, 準備當好掛件。
沒想到人家反倒很親切, 問她：“沒什麽想問的嗎？”
她“啊”了一聲, 猶豫又難以壓抑好奇：“袁府這是什麽情況。”
近嵐心想“這姑娘對自己的事情是一點兒不好奇啊”，嘴上耐心解釋：“這袁府已經成了混沌的溫床。”
“什麽樣的混沌？”
“是未在記載中的, 很弱，擴散性不強, 氣息也藏得好, 所以這麽多年都沒有被發現。”
近嵐作為第一個發現的人，詳細地講了它的特點。
混沌可分為兩大類。
一類以生靈為載體，如瘟疫般擴散。
比如會篡改人外表，增加對異性吸引力的“紅粉”, 它的擴散方式, 就是對載體產生強烈的欲望。
一類固定在某地, 與一方環境相結合, 進入範圍的生靈像它胃裏待消化的食物。
比如丹露秘境裏的“丹露”和陽山的“赤陽”。
第二類混沌中的絕大部分, 都被鎮壓了。
但是第一類混沌流竄性很強，就像難以消除的流行病，會有低峰期, 卻很難完全消失。
近嵐一開始以為袁府的混沌屬於第二類，因為住在袁府的賓客明顯比不住在袁府的賓客受汙染更重。
袁府的人也幾乎全軍覆沒。
是很典型的二類。
所以他第一時間以袁府為中心布置了封印的陣法。
但通過袁家六小姐的表現, 他發現不對。
她有非常明顯的邀請舉動，並且周圍的人會因為她的舉動，而進行造勢。
就像是戲臺上的小姐，遇到書生之後，所有配角都開始為他們服務。
袁家的人中，越好看的人，這種特質越明顯。
身上的混沌氣息也越重。
死後，身體會分泌出油墨一樣的紅色物質。
這讓他想到了“紅粉”，進而將它定義為一類。
夜紅月若有所悟地點頭：“所以兩類的處理方式，有什麽區別嗎？”
近嵐：“沒什麽區別，都是能救就救，不能救就殺。但是一類混沌的倀鬼往往更具智慧，看起來更像是活人，殺掉他們需要經受良心的譴責，以及別人的糾纏。”
她想到這兩天的經歷，確實無法分別，那些是鬼，那些又是人。
如果讓他們突然死在她眼前，她也會覺得突兀。
夜紅月想到，在自己的世界中，倀鬼的定義。
被老虎吃掉的人，明明是鬼，卻仍舊扮作人，替老虎欺騙下一個受害者。
用在這裏，實在是形象。
“所以，袁府今夜會死多少人？”
“很多，袁家直系能活下來的，大概只有常年在外地的，和袁察袁選。”
夜紅月突然想起季辰那句“袁府今夜會不會上演當年的慘劇”，一時有些唏噓。
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。
歲白看出她的想法：“你怕我徒弟因此生出心魔？”
“有點兒。”
雖然不算特別熟，但出於愛屋及烏的想法，以及對季辰本人的欣賞，她是不希望這小夥子鉆牛角尖，給自己找罪受的。
在歲白的這四個弟子當中，她跟他一樣，最喜歡老二。
“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，但在那之前，我們需要先去看一場對質。”
袁選已經完成了對王三少爺的問詢。
而下人遲遲沒能找到那位白公子，所以他在跟自己的外甥對話。
季辰進來之後，就今晚的事情解釋了幾句。
期間數次看向自己的二舅舅，欲言又止。
袁選深深地嘆了幾口氣：“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？”
“袁家的問題，您此前全然不知嗎？”
季辰目光沈沈，心情非常覆雜。
比起剛剛入這行的師兄和兩位師妹，他已經有了不少經驗。
外祖父的屍體他還未看出異樣，可表妹的屍體分明就是被汙染了樣子。
倀鬼就像是蟲子一樣，當人發現一只的時候，就說明還有一窩。
袁府就是這個窩。
二舅舅這麽聰明，他不信對方全然無所覺。
如果發現了，為何不第一時間通知素光宗，而是籌辦這樣大規模的壽宴，邀請那麽多人來？
那不是邀請人進虎穴嗎？
袁選又是重重嘆了口氣：“我知道，我本來是想在壽宴結束後，也將這一切結束的。”
“辰兒，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。”
“如果是你，與自己相處多年的家人，依然還是平常的模樣，依然還關心你愛護你，偶爾有些小矛盾，卻依然將你當做親人來對待……”
“在這樣的情況下，你發現他們其實已經變了鬼，只要一聲張，就會有人來超度他們。”
“可那也意味著你再也見不到他們，再也感受不到家人的溫暖。”
“這種情況，你會立刻告訴宗門嗎？”
季辰沈默了。
袁選看著他說：“你看著他們，會覺得他們不是人，而是鬼嗎？”
季辰：“可人就是人，鬼就是鬼。”
“是啊……所以我想著，我總有一天就讓他們得以安息，只是希望能夠陪父親走完五百歲的最後一天而已。”
“他一直很擔心自己活不過五百歲，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為自己的五百歲生辰搜羅各種好東西，有五百年的猴兒酒……”
說著說著，袁選慘笑一聲，淚水滴落，沒有再說話。
歲白三人圍在窗外，看得直搖頭。
近嵐：“瞧，我剛說什麽來著，這不就有人開始了嗎？”
歲白：“被拿捏了啊。”
夜紅月：“這感情牌打的，不愧是有幾十年功力的茶藝大師。”
將某句經典臺詞改一改，放到這裏，就是：雖然有很多人失去了生命，但我不能失去自己的親情。
人可以自私，可以貪戀感情，但不應該拿無辜之人的性命來維護。
就算是感情流的作品，獻祭別人的生命來給所愛之人續命，都是要被批判的。
季辰是對自己家人的死有執念。
但無論是季家，還是素光宗對他的教育，都給他塑造了正確的三觀。
所以他說：“袁家這麽多人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，您要挨個滿足，再送他們往生？那滿足的過程中受害的人，您打算怎麽做？”
“不會有人受害的。”袁選篤定地說，“這事雖然不是我做的，但我已經從大哥那裏得到了不少信息，也對府裏的情況有了解。”
“只是辦一場壽宴，來參加的人不會染上問題的。而你是棲劍仙尊的弟子，經他授道，也不會被侵害。”
“而且，我已經想好了該如何收尾。”他目光堅定，“你今晚已經見過了，那位素光宗的前輩，我是故意讓他現身的。這樣我就沒法接著猶豫下去，素光宗也一定會派人來此封印。”
“只是我以為還能有一日的時間，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事，當真是……強求不得。”
袁選說了很多，句句在為自己解釋。
季辰一下子抓住了重點：“您的意思是，袁家的事情，都是大舅舅制造的禍端？”
“是。”
袁選苦笑著跟他說了事故的起因和經過。
他與妻子成婚時，丈人就對外聲明過，自己只認他這個女婿，袁家其餘人與他們父女兩個無關。
可袁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，便將產業逐漸轉移到他名下，讓他代為經營。
他雖然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教育，但極有天賦，很快就將袁家的家產翻了幾倍，也逐漸打響了袁家的名氣。
他大哥一直認為自己才是袁家的未來家主，因此對他日漸滋生怨恨。
為了緩和與家人的關系，他曾多次將資產交給兄弟姐妹來打理，結果是收益一落千丈，還得他出面收尾。
他不得不收回這些經營權。
家裏人大多選擇體諒，只除了袁家老大。
袁察本事不夠，心卻足夠大，也足夠黑。
他竟然投靠了魔修，要將袁府變成蘊養魔物（混沌對外的說法）的溫床。
十年前，袁察帶回來一位美人。
誰都以為那是他新納的小妾，殊不知是帶來災難的妖女。
那女人很快就爬了袁家老四的床。
從而在家裏上演一出鬧劇，一出讓人很多人參與進來的鬧劇。
故事跌宕精彩，每一位出演者都全身心地投入。
而後成為下一場戲劇中的角色。
人生如戲，所以觀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觀眾，被邀請上臺時，也未曾料到自己也會成為戲子。
聽著袁選的描述，夜紅月覺得這家的混沌還蠻有藝術感的。
它偏愛主角，宣揚其愛恨。
即便是傀儡絲深種，也拉著主角不停地起舞。
它給配角戴上刻板的面具，因而袁家的下人或是邊緣人物都少有思考，被劇情牽引而動，或是挑起矛盾，或是起哄，或是眾口一致地逼迫。
如果不是操縱活生生的人，而是操縱木偶。
她會很願意欣賞修仙版的布袋戲。
“先等一下。”季辰打斷了袁選的描述，“隔壁大舅舅那裏，是不是沒有動靜了？”
袁選適時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：“大哥他……應該不會對那位姑娘不利吧？”
歲白用力推開這間屋子的窗戶，而後往旁邊撤了一步。
夜紅月與屋中兩人對視，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：“謝謝關心，我很好。”
“請進來說話。”
她點頭，從窗臺爬進去。
歲白一腳蹬在窗沿，帥氣地躍入屋內。
近嵐打開門走進來，並給了他們一個看弱智的眼神。
夜紅月：“……”
糟了，被某人帶進溝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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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紅月並沒有問歲白, 他有沒有聽到自己方才跟袁察的談話。
他方才的回答，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。
成年人，就是要擅長假裝無事發生。
反正也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。
這就是背靠大佬的自信！
她將手搭在歲白的手上, 蹬了一腳窗戶, 躍出房間。
忽感不對：“我為什麽要從窗戶出來？”
為啥不走門？
歲白：“因為那樣沒有偷偷摸摸的感覺？”
她：“我們為什麽要偷偷摸摸？”
近嵐：“好問題。”
夜紅月這才註意到旁邊還有一位大佬在, 她咳嗽一聲，迅速恢覆禮貌低調的狀態, 準備當好掛件。
沒想到人家反倒很親切, 問她：“沒什麽想問的嗎？”
她“啊”了一聲, 猶豫又難以壓抑好奇：“袁府這是什麽情況。”
近嵐心想“這姑娘對自己的事情是一點兒不好奇啊”，嘴上耐心解釋：“這袁府已經成了混沌的溫床。”
“什麽樣的混沌？”
“是未在記載中的, 很弱，擴散性不強, 氣息也藏得好, 所以這麽多年都沒有被發現。”
近嵐作為第一個發現的人，詳細地講了它的特點。
混沌可分為兩大類。
一類以生靈為載體，如瘟疫般擴散。
比如會篡改人外表，增加對異性吸引力的“紅粉”, 它的擴散方式, 就是對載體產生強烈的欲望。
一類固定在某地, 與一方環境相結合, 進入範圍的生靈像它胃裏待消化的食物。
比如丹露秘境裏的“丹露”和陽山的“赤陽”。
第二類混沌中的絕大部分, 都被鎮壓了。
但是第一類混沌流竄性很強，就像難以消除的流行病，會有低峰期, 卻很難完全消失。
近嵐一開始以為袁府的混沌屬於第二類，因為住在袁府的賓客明顯比不住在袁府的賓客受汙染更重。
袁府的人也幾乎全軍覆沒。
是很典型的二類。
所以他第一時間以袁府為中心布置了封印的陣法。
但通過袁家六小姐的表現, 他發現不對。
她有非常明顯的邀請舉動，並且周圍的人會因為她的舉動，而進行造勢。
就像是戲臺上的小姐，遇到書生之後，所有配角都開始為他們服務。
袁家的人中，越好看的人，這種特質越明顯。
身上的混沌氣息也越重。
死後，身體會分泌出油墨一樣的紅色物質。
這讓他想到了“紅粉”，進而將它定義為一類。
夜紅月若有所悟地點頭：“所以兩類的處理方式，有什麽區別嗎？”
近嵐：“沒什麽區別，都是能救就救，不能救就殺。但是一類混沌的倀鬼往往更具智慧，看起來更像是活人，殺掉他們需要經受良心的譴責，以及別人的糾纏。”
她想到這兩天的經歷，確實無法分別，那些是鬼，那些又是人。
如果讓他們突然死在她眼前，她也會覺得突兀。
夜紅月想到，在自己的世界中，倀鬼的定義。
被老虎吃掉的人，明明是鬼，卻仍舊扮作人，替老虎欺騙下一個受害者。
用在這裏，實在是形象。
“所以，袁府今夜會死多少人？”
“很多，袁家直系能活下來的，大概只有常年在外地的，和袁察袁選。”
夜紅月突然想起季辰那句“袁府今夜會不會上演當年的慘劇”，一時有些唏噓。
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。
歲白看出她的想法：“你怕我徒弟因此生出心魔？”
“有點兒。”
雖然不算特別熟，但出於愛屋及烏的想法，以及對季辰本人的欣賞，她是不希望這小夥子鉆牛角尖，給自己找罪受的。
在歲白的這四個弟子當中，她跟他一樣，最喜歡老二。
“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，但在那之前，我們需要先去看一場對質。”
袁選已經完成了對王三少爺的問詢。
而下人遲遲沒能找到那位白公子，所以他在跟自己的外甥對話。
季辰進來之後，就今晚的事情解釋了幾句。
期間數次看向自己的二舅舅，欲言又止。
袁選深深地嘆了幾口氣：“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？”
“袁家的問題，您此前全然不知嗎？”
季辰目光沈沈，心情非常覆雜。
比起剛剛入這行的師兄和兩位師妹，他已經有了不少經驗。
外祖父的屍體他還未看出異樣，可表妹的屍體分明就是被汙染了樣子。
倀鬼就像是蟲子一樣，當人發現一只的時候，就說明還有一窩。
袁府就是這個窩。
二舅舅這麽聰明，他不信對方全然無所覺。
如果發現了，為何不第一時間通知素光宗，而是籌辦這樣大規模的壽宴，邀請那麽多人來？
那不是邀請人進虎穴嗎？
袁選又是重重嘆了口氣：“我知道，我本來是想在壽宴結束後，也將這一切結束的。”
“辰兒，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。”
“如果是你，與自己相處多年的家人，依然還是平常的模樣，依然還關心你愛護你，偶爾有些小矛盾，卻依然將你當做親人來對待……”
“在這樣的情況下，你發現他們其實已經變了鬼，只要一聲張，就會有人來超度他們。”
“可那也意味著你再也見不到他們，再也感受不到家人的溫暖。”
“這種情況，你會立刻告訴宗門嗎？”
季辰沈默了。
袁選看著他說：“你看著他們，會覺得他們不是人，而是鬼嗎？”
季辰：“可人就是人，鬼就是鬼。”
“是啊……所以我想著，我總有一天就讓他們得以安息，只是希望能夠陪父親走完五百歲的最後一天而已。”
“他一直很擔心自己活不過五百歲，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為自己的五百歲生辰搜羅各種好東西，有五百年的猴兒酒……”
說著說著，袁選慘笑一聲，淚水滴落，沒有再說話。
歲白三人圍在窗外，看得直搖頭。
近嵐：“瞧，我剛說什麽來著，這不就有人開始了嗎？”
歲白：“被拿捏了啊。”
夜紅月：“這感情牌打的，不愧是有幾十年功力的茶藝大師。”
將某句經典臺詞改一改，放到這裏，就是：雖然有很多人失去了生命，但我不能失去自己的親情。
人可以自私，可以貪戀感情，但不應該拿無辜之人的性命來維護。
就算是感情流的作品，獻祭別人的生命來給所愛之人續命，都是要被批判的。
季辰是對自己家人的死有執念。
但無論是季家，還是素光宗對他的教育，都給他塑造了正確的三觀。
所以他說：“袁家這麽多人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，您要挨個滿足，再送他們往生？那滿足的過程中受害的人，您打算怎麽做？”
“不會有人受害的。”袁選篤定地說，“這事雖然不是我做的，但我已經從大哥那裏得到了不少信息，也對府裏的情況有了解。”
“只是辦一場壽宴，來參加的人不會染上問題的。而你是棲劍仙尊的弟子，經他授道，也不會被侵害。”
“而且，我已經想好了該如何收尾。”他目光堅定，“你今晚已經見過了，那位素光宗的前輩，我是故意讓他現身的。這樣我就沒法接著猶豫下去，素光宗也一定會派人來此封印。”
“只是我以為還能有一日的時間，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事，當真是……強求不得。”
袁選說了很多，句句在為自己解釋。
季辰一下子抓住了重點：“您的意思是，袁家的事情，都是大舅舅制造的禍端？”
“是。”
袁選苦笑著跟他說了事故的起因和經過。
他與妻子成婚時，丈人就對外聲明過，自己只認他這個女婿，袁家其餘人與他們父女兩個無關。
可袁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，便將產業逐漸轉移到他名下，讓他代為經營。
他雖然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教育，但極有天賦，很快就將袁家的家產翻了幾倍，也逐漸打響了袁家的名氣。
他大哥一直認為自己才是袁家的未來家主，因此對他日漸滋生怨恨。
為了緩和與家人的關系，他曾多次將資產交給兄弟姐妹來打理，結果是收益一落千丈，還得他出面收尾。
他不得不收回這些經營權。
家裏人大多選擇體諒，只除了袁家老大。
袁察本事不夠，心卻足夠大，也足夠黑。
他竟然投靠了魔修，要將袁府變成蘊養魔物（混沌對外的說法）的溫床。
十年前，袁察帶回來一位美人。
誰都以為那是他新納的小妾，殊不知是帶來災難的妖女。
那女人很快就爬了袁家老四的床。
從而在家裏上演一出鬧劇，一出讓人很多人參與進來的鬧劇。
故事跌宕精彩，每一位出演者都全身心地投入。
而後成為下一場戲劇中的角色。
人生如戲，所以觀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觀眾，被邀請上臺時，也未曾料到自己也會成為戲子。
聽著袁選的描述，夜紅月覺得這家的混沌還蠻有藝術感的。
它偏愛主角，宣揚其愛恨。
即便是傀儡絲深種，也拉著主角不停地起舞。
它給配角戴上刻板的面具，因而袁家的下人或是邊緣人物都少有思考，被劇情牽引而動，或是挑起矛盾，或是起哄，或是眾口一致地逼迫。
如果不是操縱活生生的人，而是操縱木偶。
她會很願意欣賞修仙版的布袋戲。
“先等一下。”季辰打斷了袁選的描述，“隔壁大舅舅那裏，是不是沒有動靜了？”
袁選適時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：“大哥他……應該不會對那位姑娘不利吧？”
歲白用力推開這間屋子的窗戶，而後往旁邊撤了一步。
夜紅月與屋中兩人對視，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：“謝謝關心，我很好。”
“請進來說話。”
她點頭，從窗臺爬進去。
歲白一腳蹬在窗沿，帥氣地躍入屋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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